“哪天走？”
“明天中午12点整的火车。”
孟青衍怔了下，随即点头：“好。”
日子比原本的计划提前了三天。
也好，早些走也好。
……
当天下午，孟青衍没有去医院，而是去了趟婚姻登记处。
他对窗口询问：“同志，你好，我想请问一下，我8月10日申请的强制离婚书，通过了吗？”
工作人员看了他的证件，在登记簿里翻找过后，很快告诉了他答案。
“已经通过了！离婚档案已经送往部队了，明天就会由军区政委亲手交到贺旅长手上。”
“好的，谢谢。”
这一刻，他心里长久以来的大石终于落了定。
随后他又去了通讯所，向父母告知了自己要提前去沪市的事。
挂了电话，孟青衍直接回了家，他进屋打开衣柜，收拾起行李。
收拾到最里处，一件深蓝色的衬衫映入了孟青衍眼帘。
他认出来，这是他和贺予眠结婚时穿的。
这衬衫很合身，衬得他帅气挺拔，那也是贺予眠唯一一次夸他好快。
可就穿了那么一次，孟青衍就再未穿过了。
此刻，孟青衍拿过衬衫，才发现后背竟然好几个洞，丝线疏断。
这件衬衫，就像他们的婚姻一样，表面无恙，实则背地里早已千疮百孔。
他拿着衬衫走出来扔进了院子里的垃圾桶。
这时，门外传来声响，是贺予眠抱着孟瑶回家了。
进门看见早已在家的孟青衍，她身形一顿，脸色当即一沉。
将熟睡的孟瑶抱进屋内后，贺予眠来到院里，张口是一贯的指责。
“你早就下班了，为什么不来医院接女儿？”
孟青衍看了眼她：“不是有你在吗？”
说完，他转身要进屋去继续收拾东西。
可贺予眠一把拉住他的手臂，她眉头紧拧。
“你还在生气？孩子在医院胡说的话，你也当真吗？你跟她计较什么？”
院子里安静下来。
孟青衍静静注视着面前的女人，开口：“你心底不也是这样想的吗？”
贺予眠不解皱眉：“你说什么？”
孟青衍沉默片刻，唇角勾起一抹讽笑：“贺予眠，有时候你还比不上你女儿，至少你女儿敢说出口她就是喜欢黎川，你却不敢。”
贺予眠听到这话，脸色当即又黑又冷：“你瞎说些什么？”
“你少用你的肮脏心思胡乱揣测，我和黎老师清清白白。”
孟青衍听着，只觉可笑。
他们若是清白，前世怎么会纠缠了三十年？
他们若是清白，前世黎川怎么就为了她一直未娶？
他们若是清白，前世怎么他一病，贺予眠就迫不及待要和黎川结婚？
可这些质问，孟青衍今生无从问起，此刻的贺予眠也给不了他答案。
所以孟青衍泄了气，只点头：“那就当是我胡说吧。”
时间总会证明一切的。
他已经不想再过多关注了。
……
离开当天，是很普通的一天。
孟青衍照例打理好家里的一切，然后和贺予眠一起将孟瑶送去幼儿园。
在孩子踏入幼儿园时，孟青衍朝那小小的身影喊：“瑶瑶，跟爸爸再见！”
可一心扑向黎川怀抱的孟瑶，连头也没回。
孟青衍笑了笑，却再也没说什么，和贺予眠在幼儿园门口分开时。
孟青衍同样喊住了准备迈步走向部队方向的女人：“贺予眠。”
贺予眠一身军装，回头看他：“怎么了？”
她清冷的脸庞在朝阳下，渡上一层金光。
孟青衍将这张爱了两辈子的脸，最后一次认认真真端详了一遍。
许久后，他勾起唇角，朝她挥手。
“贺予眠，再见。”
闻言，贺予眠狐疑看他一眼，却还是因为归队时间紧迫，点了个头直接转身就走。
孟青衍看着她的背影一点点消失在远方，自此她也将彻底消失在他的人生里。
她不会知道，这是他在跟她道别。
随后，他踏步回家拿上行李。
关上家门的那一刻，孟青衍看着这生活了六年的家，心里升起感慨。
这屋里的一桌一椅，都是他亲手置办。
刚住进这个家时，他眼里心里都是对幸福婚姻的期待。
可谁能料到，这个家却困住了他前世一生，还好今生他已经离婚了。
孟青衍想，此刻离婚档案大概已经交到贺予眠手里了吧。
她们之间，总算结束的毫无牵绊。
此时，门外传来声音：“孟同志，该走了！”
“来了！”孟青衍应了声，而后，他哐当将院门合上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贺家。
坐上研究所派来接他的专车后，他跟随者同事们的步伐，一同踏上了去往沪市的火车。
他孟青衍此生，将投身医疗研究，为国为民全力贡献。
至于贺家这对母女，这狼狈的情感，他一个也不要了！
余生，只为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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